文/白國喜

閏月來臨之際，我從沈陽給母親通電話，想給她買一雙閏月鞋表達心意。母親不愿要，說去年我給她買的兩雙鞋還沒穿呢，別再浪費錢了。我理解母親的心思，但還是徑直去了附近的鞋城。

售鞋小妹拿出幾雙新款老年鞋讓我挑選。我打開手機視頻讓母親看，母親拗不過我，只好選了一雙輕便健步鞋。

自當兵離開家鄉至今已40余年，給母親買鞋已記不得有多少次了，但買閏月鞋還是第一次。以前都是弟弟和弟媳在縣城給母親買鞋，今年，我決定給母親買一雙閏月鞋，彌補一下內心的缺憾。

漂泊在外數十載，回家孝敬父母的次數屈指可數。看著視頻中年逾八旬的母親日漸蒼老的面容和滿頭的白發，那一幕幕難忘的苦難往事涌上心頭。

母親有一弟倆妹，姥姥去世早，從小就下地干活、洗衣做飯、紡線織布、照顧弟妹等。母親19歲嫁到我們家，和父親、奶奶相依為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父親一歲時爺爺戰死沙場，奶奶含辛茹苦地把獨苗父親養大，年輕時在生產隊當會計，后到大隊當干部。

在我一歲那年，奶奶積勞成疾患上骨髓炎，疼痛難忍，坐臥不寧。父親陪奶奶到大醫院住院治病，母親成了家里的頂梁柱，承擔起了種莊稼、撫養孩子的重任。

由于醫療水平低下，無法治愈奶奶的病，奶奶只好回家臥床靜養，靠偏方膏藥和止痛片、消炎藥維持生命。后來，三個弟弟先后出生。父母靠種地和每月三塊錢的補貼養活七口人，生活很拮據。母親每天照顧奶奶吃喝拉撒和我們兄弟幾個，忙完家里，再下地干活，回家還要做飯洗衣，操持家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最難忘的是父親出門回來給奶奶買的蘋果、香蕉，母親把蘋果、香蕉，切成四份，兄弟四個一人一份，解解饞。

兄弟幾個從小穿的鞋和衣服、被褥、書包都是母親農閑或晚上點著煤油燈紡花織布，一針一線手工縫出來的。

父親在60多歲的時候因小腦萎縮生活不能自理。2010年、2011年，父親和奶奶先后離世。幾十年的煎熬，母親已熬成年近古稀的老太婆。

后來，母親被四弟接到城里居住，幫助四弟接送孩子上學。環境改變了，心情愉悅了，久違的笑容又重回到母親的臉上。

　　母親不向命運低頭的堅強個性，深深地影響著我們。哺育之恩當涌泉相報。我們兄弟四人從當兵到現在，靠著自己的勤奮努力，成了母親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