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磨
摘要:□趙付友改革開放初期,我們生產隊有三頭毛驢,除平時下地送糞,拉運莊稼外,毛驢還有一項職責,就是給各家各戶拉磨磨面。我們生產隊300多口人,各家吃的面粉都是靠磨出來的
□趙付友
改革開放初期,我們生產隊有三頭毛驢,除平時下地送糞,拉運莊稼外,毛驢還有一項職責,就是給各家各戶拉磨磨面。我們生產隊300多口人,各家吃的面粉都是靠磨出來的。農閑時候,毛驢還能幫上一把,一到農忙季節,毛驢都忙地里的活兒去了,一旦誰家到了等面做飯的時候,人力推磨磨面就成了習慣。
一天,爸爸從地里回來,媽媽問:“餓嗎?”爸爸本想回答餓,可一想,餓怎么著?午飯還早著呢。我說餓了,可家里也沒啥吃的。走進廚房,看到媽媽掀開盛面的缸,從里面捧出僅有的兩把面粉。看著爸爸,爸爸卻視而不見。看爸爸啟而不發,媽媽說:“走吧。”
爸爸一聽,故意打岔道:“走啥走, 睡午覺還早著呢。”
媽媽假裝生氣的樣子:“睡覺?想得美,推磨去!不磨面,今中午就開始餓肚子。”
看媽媽真的要生氣了,爸爸乖乖地找隊長牽毛驢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爸爸也沒有把毛驢牽回來。媽媽說:“我就知道你牽不回毛驢,一大早,我看見隊長和幾位社員牽著毛驢下地送糞去了。”
爸爸哈哈一笑:“有電沒電,照常磨面,毛驢沒有,咱也吃飯。走,磨面去。”爸爸說完,扛起半袋子小麥就要出門。他轉身招呼我和媽媽一聲:“老規矩,爸爸駕大轅,兒子拉偏套,你媽媽負責往磨上添麥收面。面磨好了,咱中午就炕小油饃吃。”
來到磨坊,磨面前的準備工作就緒。開始磨面了,圍繞著磨盤,爸爸抓住磨上的一根橫木用力向前推,我扶著橫木的最外端,跟著爸爸一圈一圈地繞著磨盤轉。走著轉著,轉著走著,磨盤吱吱呀呀,恰似哼唧著的歌謠。爸爸一邊推磨,一邊哼著:“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鬼子的末日就要來到,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唱起那動人的歌謠。哎嗨……”學著爸爸的腔調,我哼著:“我們的小麥就要磨完了,哎嗨……”
我和爸爸邊推磨邊哼歌,大家似乎不是在推磨,而是在進行著一場有意義的民歌聯唱。開始出面了,媽媽不停地收集著剛磨出的面粉,過羅、整理、再加工……
吱吱呀呀,吱吱呀呀,磨坊里,除了磨面聲,還有我和爸爸的歌聲,唱完了,我又聽到了爸爸媽媽的責怪聲:“推磨這種活兒,真不是人干的。”
“啥時候人像動物一樣,吃面不用推磨了,人就享福了。”
“吃面不推磨,你吃干麥粒啊?”
聽著爸爸媽媽的對話,我想笑又笑不出聲來,當時,我只想:啥時候能替爸爸媽媽發明出一種能自動磨面的機器來,爸爸媽媽也就享福了。
改革開放沒幾年,我們鎮上就有了大型面粉加工廠。村民們吃面就用架子車拉著麥子來到鎮面粉廠換面粉,幸運的時候,還能碰上鎮面粉廠送面下鄉,雙方以質論價交換。
后來,鄉村個體戶興起后,我們村就有了面粉加工的小作坊,換面或磨面不用出村,省工省時。如今,家門口都有了和大城市一樣的超市,各類面粉應有盡有。
看到面食想到面粉,看到面粉想到小麥,看到小麥想到推磨。一次,和朋友在一農家樂飯館吃飯,飯館前,一個古樸古香的石磨碾盤映入眼簾,鄉愁之感油然而生:石磨,是鄉愁的記憶,吱吱呀呀,都是童年的歌謠,呀呀吱吱,都是難忘的鄉音。
責任編輯:yjh
(原標題:駐馬店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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