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人世間”故事丨童年往事（朱曉吾）

我從小出生在農村，爹娘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雖說識字不多，但為人處事正直善良、誠實厚道、明辨是非，村里男女老少都很尊敬他們。至今，在我的腦海里留下了難以忘懷的記憶。

小時候，俺爹常對我講：不是咱的，咱別想。

那時，俺爹給生產隊看莊稼。有一年五月份的一個星期天，我隨著爹爹到地里玩。當走到一塊麥田時，麥田里還摻種豌豆，那鵝黃色的麥穗散發著清香，那一片一片的豌豆秧結了很多碩大飽滿的豌豆角，我上前拽了一個放到嘴里，感覺又脆又甜，我說：“爸，咱多摘點豌豆角回家好下鍋。”爹立即道：“那可不行！"

走著走著，我們來到一個橋上，爹坐橋這邊，我坐橋那邊。爹就語重心長地給我講：“孩兒，這豌豆角屬于集體的，是公家的，不是咱哩咱別想。生產隊讓我瞧莊稼，那是對咱的信任。咱瞧著莊稼，帶頭往家拿，瞧還不如不瞧呢！”后來，我在心里慢慢琢磨著爹的一席話，感覺不是沒有道理。

小時候，俺娘對我說：不是咱的，咱別摸。

在靠割草掙工分的年代，我每逢星期天就去割草。記得一個夏天的中午，我和幾個小伙伴到河坡里割草。當時，其中一位年齡較大的小伙伴把我們幾個喊到一塊，嘀咕了一陣子后，大家一合計：走，偷瓜去！

我們翻過河岸，穿過一片玉米地，來到生產隊種的西瓜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每人拽兩個虎皮大西瓜就跑。當我氣喘吁吁地回到家后，娘問，瓜是哪里來的？我低著頭，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回答說，是偷的。一個“偷”字，娘把我狠狠批評了一頓。

按說，小孩偷個瓜不犯什么法，但是，俺娘可不那么認為。她批評我說，你現在偷個瓜是小偷，如果養成了偷東西的習慣，長大后不就成了大偷了嗎？所以，我經常給你說，不是咱的，咱別摸！就是這個道理。

有一年放暑假，我們幾位小伙伴去割草，割著割著，天氣突變，烏云翻滾，一陣狂風過后，暴雨如注。這時候，我們幾個看誰往家跑得快。當我走到一塊高梁地邊時，聽到豬娃子“嗷嗷”的聲音，走近一看，發現高梁地邊小溝里有一頭白色小豬娃，縮卷著身子在溝底草窩里臥著。這可能是剛才那個放豬的老大爺，趕著一頭老母豬帶一群小豬娃在河邊放豬時走丟的。這時，我想，還是先把小豬娃背回去再說，不然會凍病的。于是，我就把籃子里的草倒出來，籃底下留一層草，小心翼翼地把豬娃放在籃子里，然后再將剩余下的草全部蓋在小豬娃身上。當我把小豬娃背到家后，俺爹就問：“這小豬娃哪里來的？”我回答：“是在路邊溝里撿的。”這時，娘從堂屋里出來插話說：“不管是哪里來的，趕緊給人家送回去。不然，人家該著急啦。”于是，爹領著我，背著小豬娃來到附近村子打聽，那家丟失豬娃的老大爺和老伴正在焦急地到處尋找。一看我們主動把豬娃送過來了，老兩口喜出望外，感動地說：“您爺倆真是好人啊！”接著，又是讓進屋坐，又是留吃飯的，全被俺爹婉言拒絕啦！

爹娘的言傳身教一直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我、感染著我，使我慢慢地懂得了為人處世的道理。參加工作后，我一直將爹娘的話兒時時刻刻記在心上。如今，爹娘雖說都走了，但他們陪伴我長大的那些零碎片段，卻永遠刻在我的腦海里，永遠銘記在我的心目中！

（作者單位：汝南縣政府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