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了吧

　　文/張秋菊

　　兒子的家庭作業，要寫篇觀察日記。寫啥哩，我看廚房角落里正好遺落一骨朵兒大蒜，已長出嫩黃的芽尖，白白的小須根也可勁兒往外鉆。我隨手找了個玻璃杯，接點兒自來水，就那么隨手把蒜丟了進去。

　　兒子觀察幾天，絞盡腦汁寫他的作業，便置之不理了。我也是啥時候想起了換一下水，有時一天一換，有時兩三天才換。它就那么不焦不急、認真地長著。

　　突然有一天，我去看它，竟長得伸出杯子七八厘米高，下面像個拳頭握著，上面已經姿態婆娑。這不經意送來的一抹綠意，給我帶來了別樣的美好與慰藉，使我不禁想起生活中類似的親情與友情，不需要刻意為之，它就在那里，一直就在那里。

　　看著鮮嫩的小蒜苗，使我想起老弟燉的雞肉。他一般用三黃雞，雞肉鮮嫩、有嚼勁，雞湯鮮美，這都很平常，最能代表老弟手藝的就是最后一道工序，飯館放蒜苗都又粗又長，老弟放的蒜苗是老媽種的，因缺水少肥，又細又嫩，卻是純綠色食品。老弟把它們切得碎碎的，臨出鍋時，撒在湯上面。我往碗里盛兩三塊肉，撇兩勺雞湯，邊吃肉，邊喝湯，那細碎的蒜苗剛好去掉腥味，滿口蒜香，讓人忍不住再盛一碗。我和老弟平時接觸不多，看到這么嫩嫩的小蒜苗，突然就想起了老弟做的燉雞及上面漂著一層嫩綠的蒜苗。我們姐弟倆平時不咋聯系，但關鍵時候隨叫隨到，就像我隨手丟在杯子里的大蒜，不用刻意經營，就這樣默默地相互陪伴。

　　親情如此，友情亦如此。這使我想起一個朋友，也就是這大蒜的來歷。兩三個月前，路上遇到這位朋友，她往我電車籃里放了一兜大蒜。我對她說，有沒有搞錯呀，送我“蒜”，意思是咱倆算了，你想與我絕交嗎？她發出爽朗的笑聲，開始給我講大蒜的好處。蒜是廚房四君子之一，覺得朋友就像蒜一樣，在我身邊，經常提醒我注意這、注意那，我有時對她的絮叨和干預，心生厭煩，覺得就像蒜的氣味一樣，不會巧言令色，但像蒜一樣，殺菌消毒，真君子也。

　　生活中的任何一種關系，相處之中都會有矛盾，有糾葛，很多事情不必認真，要有“算了吧”的人生態度。父親經常說一句俗話：姜不辣，蒜(算)厲害。看來這個蒜呀，還有很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