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地攤兒

文/劉慧

晚上，暑熱難耐，不想在家下廚做飯，便開車帶家人去十公里之外的遂平縣城尋吃食。

一路上，所經過的村莊都是那樣靜謐。不一會兒便到了縣城，燈火驟然增多，流光溢彩的街燈將城市照得亮如白晝。公路上人來車往，川流不息，好一派繁鬧的景象，讓人看了不禁涌起一種莫名的感動。記得幾個月前來縣城，因為疫情，每條街道都冷冷清清，大街上的門店大都關門閉戶，想找個吃飯的地方都是難事……經歷了那場疫情劫難后的城市，如今又滿血復活了。

行近國槐路，老公問：“你們逛地攤兒嗎?就在前面。”女兒小琳歡呼雀躍：“好啊，好啊，聽說我老師也去擺地攤了，看看能不能和她偶遇。”我們都被逗笑了，老公在路邊把車停好，打開車門，嘈雜的吆喝聲隨即傳入耳際。

仿佛是來到了一個熱鬧的集市，吃的、玩的、穿的、用的，琳瑯滿目、應有盡有。逛地攤的人還真不少，男女老幼、熙熙攘攘。商戶的喇叭里傳出的叫賣聲吸引著顧客的眼球，感興趣便駐足停留，把看商品，問價錢，討價還價后感覺合適了就成交，不合適也沒關系，你還繼續逛。要么怎會說是“逛”地攤呢，這個“逛”字，既有“閑”的含義，又有“散”的隨意，我把它合起來理解為“閑散地走動”。你可以有目的性的來購物，也可以無目的地消磨時間，只要你愿意置身其中，你就算是“客”的身份了。

我們邊走邊看，女兒小琳興致極高，每個攤位前都要逗留一會兒。她看上了一個會發光的氣球，閃爍的彩光，像夜空眨動的眼睛。賣主看出了小琳的心思，熱情地向她推銷：“要一個吧，小朋友，會發光的氣球，多美啊！用你家長的微信掃碼輸入一下個人信息，可以免費送一個呢！”小琳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我，我搖了搖頭。她大概領悟了我搖頭的含義，于是就詢問賣主：“我們買一個，多少錢？”“十塊錢一個，白送的不要嗎，掃個碼就可以了。”賣主依然很熱情地說。“我買一個吧。”小琳從我手中接過錢遞給賣主，然后挑了一個中意的氣球，我們繼續往前走去。

走著走著，“炒酸奶”三個字映入眼簾，之前只是聽說過這個吃食，今個還真巧碰上了。看著小琳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里，腿都邁不動了，我便停在小攤前點了一份“炒酸奶”，順便也看看它的制作過程，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攤主是三個年輕的小伙子，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清秀的臉龐上稚氣未脫。比起兩旁起勁兒的叫賣聲，他們的攤位顯得有些安靜、冷清。可能是剛出來練攤，有些不大膽，他們只是時而抬起眼皮探視一下過往的人們。難得啊！這個年紀的孩子大都躺在父母的懷抱里“啃老”呢，而他們能夠在路邊練攤，足見他們的勇氣和敢于創造價值的探索精神。他們的操作雖然還不夠嫻熟，但是很認真，稱得上一絲不茍。或是因為專注，小伙子都顧不上擦拭額頭上浸出的汗珠。看著操作臺上的酸奶漸漸翻炒成固體狀，另一個小伙子負責將酸奶切成小塊，在上面撒上一些輔料，一杯炒酸奶就算完工了。小琳開心地端起炒酸奶，迫不及待地品嘗起來。我付了錢，三個小伙子一同向我致謝，我回報以微笑，他們的眼中泛起溫暖的光。

站在這充滿人間煙火氣的地攤小街上，我深深地體會到的不只是一日三餐和柴米油鹽，也不僅是街巷市井的嘈雜喧鬧，更是蕓蕓眾生對美好生活的憧憬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