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石

嬌艷欲滴。張潤東 攝

仲春時節的一場春雨，似雨似霧下個不停。因新冠肺炎疫情被隔離在家的日子百無聊賴，我一會兒躺在床上，一會兒在屋子里徜徉，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我起身披上衣服，來到小院子里，把自己置身于春雨中。霎時，黑暗包圍了我，細雨順著我的頭發、脖頸流進了我的耳際，涼意也慢慢地浸潤了我的全身。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害怕在這個時候感冒，就急忙回到了屋里。

用熱水洗洗臉，擦干頭發，沏上一壺信陽毛尖，半躺在椅子上喝了一口，一股熱流瞬時涌遍全身，滋潤著每個毛孔，那種溫暖、輕松、愜意、舒適立刻盈滿全身。我陶醉了，陶醉在沐浴春雨后的舒暢和快意之中。

我打開音響，放一曲貝多芬的鋼琴協奏曲《生命》，聽著這動人心弦的音樂，我仿佛置身夢幻；喝一口清香四溢的綠茶，溫潤、清淡的茶香使我如癡如醉。曲終茶淡，我斜歪在床上休息，此時，屋外的春雨聲在靜謐的深夜里，愈加分明起來。

我安然地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恬適，慵懶地躺在床上，靜靜地聆聽著屋外和風細雨的奏鳴。猛然，我想到了院子里前幾天剛剛種下的梅豆角，立即找把雨傘，拿著手電沖出屋子。

才幾天工夫，經過春雨的滋潤，梅豆角的小苗已經破土而出，兩片青黃的葉子傲然地迎著風雨，努力向上伸著腰身。再看那悠然飄灑的蒙蒙細雨，竟也匯成了細小的溪流，流進了屋后的小清河里。這時，東方露出了魚肚白，城市、村舍、樹木、山川逐漸清晰起來。晨曦中，春雨漸漸小了，樹木綠了，百花開了，種子發芽了，小鳥唱歌了，大地復活了。那小清河里的水也急急地流進了淮河，浩浩蕩蕩地匯入了大海。

我呼吸著早晨清新的空氣，想到春雨滋潤下的萬物，想到萬紫千紅的春天，想到梅豆角那幼小的生命和夏日里它枝繁葉茂的情景，想到萬物春華秋實的果實累累，想到春雨聚成小溪后流入大海的波瀾壯闊，想到疫情過后經濟發展、百姓樂業的情景……不由自主對春雨產生了敬畏，對生命產生了敬畏，對大自然產生了敬畏。生命是幼小而稚嫩的，春雨是蒙蒙細小的，但任何強大的生命都來自弱小，任何澎湃的大海都來自溪流，任何高大的山峰也不會棄于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