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廚
宋大廚,我家鄰居,上蔡一中體育教師,我縣體育界精英。之所以叫他宋大廚,是因為他做飯的功夫不一般,尤其是做酸菜魚,堪稱一絕。
這不,今天在楊老師家聚會,操刀掌勺的就是宋大廚。他要做拿手好菜酸菜魚。
酸菜魚,大家可能在家做過,也可能在館子里吃過,但要和宋大廚做的相比,可就有點遜色了。不信,你看看。首先是選魚,他跑遍上蔡的魚市場,必須是正宗的清江魚,得是活蹦亂跳、多長多重的,還得看著順眼,頭不能大,尾不能短。買魚時挑揀得連賣魚的都頭疼,滿滿一池魚也就一兩條合適的。再看選酸菜,必須是正宗老壇酸菜,日期不能超過十天。調料也是他親自挑選的,任何一樣不合格,他絕對不用。用他自己的話說那叫講究。
料配齊后,就靜等他操作。鄰居們聚在一起,是不能隨便插手的。對楊老師嘛,他還有點信任,勉強同意她打打下手,其他人只能“袖手旁觀”。他像演員一樣,在表演他的神操作。首先是片魚,必須用他的專用刀具,一刀一刀地片,多長多寬,一片一片的,像從模子里出來的一樣,片片整齊。然后炸酸菜,油量多少,油溫多高,酸菜放多少,那得有一番功夫。然后放魚,添水,一步一步,一點也不馬虎。燉幾分鐘,那是掐著點的,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魚肉不筋道,少了魚肉夾生。宋大廚自豪地說:“這叫火候。”
酸萊魚出鍋,大家已是垂涎三尺。等端到桌上,大家像等食的雛燕,一個個伸著腦袋,兩眼死盯著那盆色香味俱佳的酸菜魚,就像欣賞一件藝術品。然后,不知誰大喊一聲:“開吃!”于是,一個個拿勺舉箸,盛的盛,夾的夾,一陣風卷殘云,這件“藝術品”一下子被“洗劫一空”。這時再看宋大廚,滿臉的自信和幸福,走起路來都有點不一樣啦,像只驕傲的公雞。
宋大廚做的酸菜魚,我們不知吃過多少回。每逢星期天或節假日,住在一個單元的鄰居,今天你請我,明天我請你,無論在誰家,餐桌上總有宋大廚的酸菜魚。宋大廚也是樂此不疲,每次都能叫你大飽口福。上周六中午,大家聚在我家,宋大廚這回誰也不讓打下手,自己把廚房門關得嚴嚴實實,一個人在廚房里鼓搗。其他人就在客廳里談天說地,當然談論最多的還是宋大廚。好大一會兒,還聽不到廚房里有啥動靜。楊老師就朝著廚房大聲調侃:“宋大廚,鯉魚跳龍門咱都聽說過,這回做的是不是大魚跳酸菜啊?”話音沒落,廚房門打開了,只見宋大廚一蹦三跳站到了客廳正中,突然躺下身子,旋即來了一個“鯉魚打挺”,然后學著舞臺上當陽橋頭黑張飛的動作,口中還“哇呀呀”念念有詞,惹得大伙兒哄堂大笑。有的說這鯉魚打挺的動作還挺不賴,不過就是魚有點老,吃起來咯牙;有的說黑張飛應該是膀大腰圓,這個張飛斤兩不夠。宋大廚也不計較,跑到廚房里端出酸菜魚,朝著大伙笑呵呵地說:“夠斤兩的、入口嫩的在這里!”大家說歸說笑歸笑,其實心里惦記的還是這酸菜魚。你還別說,這次做的酸菜魚,味道非同尋常,大塊頭張金山大口地吞嚼著,口中還嗚嗚啦啦地贊嘆:“不錯不錯!”他的夫人雪琴在一旁揶揄他:“餓死鬼托生的,看那吃相,幾百年沒吃過酸菜魚似的。哪一天宋大廚不給做了,看你還到哪兒饞去。”
這次以后,大家心里就突然多了一層擔憂,因為宋大廚的兒子小虎在加拿大,害怕哪天他移民走了。于是大家偷偷商定,見他就說加拿大的壞話。
宋大廚呢,別看是教體育的,那心思可細著呢。后來有幾次我們吃著酸菜魚,總聽到他在餐桌旁感慨:“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土窩,何況現在咱們中國已經是金窩窩了,父母兄弟朋友都在這兒,除了咱的家,哪兒都不會去的。那些地方,都不夠火候。”
聽他這樣說,我們都很高興。而這時的宋大廚,像做錯了事的孩子擔心受到大人的懲罰一樣,臉上總會帶著幾分歉疚的神色。
時間一長,大家漸漸感覺到,這種擔憂完全多余。現在加拿大的事早拋到九霄云外了,大家仍然惦記著宋大廚的酸菜魚。而每次鄰居聚會,第一道菜仍然是宋大廚的酸菜魚。
其實,大家真正惦記的不是酸菜魚,而是聚在一起時的那份融洽,那份快樂。宋大廚呢,我們不能沒有他。少了他,就像胡辣湯里缺了鹽,撈面條里少了蒜。
責任編輯:閆繼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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