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校長程長勤

□齊云軻

 2012年元旦過后，我到星光學校應聘，負責面試的是抓教學的副校長程長勤。首次相見，程校長問了我的一些基本情況后，就眉飛色舞、滔滔不絕起來：“我跟你說，小齊，來我們星光學校是你最明智的選擇。咱學校一切都是新的，一片勃勃生機。咱這里的老師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咱這里的教師食宿免費，工資都是凈賺的。后邊的寢室樓馬上就竣工了，到時候一個教師一套房子。你再看看咱的校園，綠化得都快成公園了，塑膠跑道操場也快投入使用了。”

俗話說：“好胳膊好腿，不勝一張好嘴。”聽程校長如此這般一說，口拙的我立馬甘拜下風，心想：這老頭應該去說相聲，口才太好了！一時間，我也鬧不明白他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1961年出生的程校長，是我的父輩。每逢大周末休息三四天，我若不回老家，他就帶著我下去招生。他的熟人多，特別是教過的學生有的已經是單位的領導了，我跟著他也結識了一些人。記得有個周六的中午，他讓我跟他一起去赴宴，到地方后我才明白他是去送禮喝喜酒，就堅決要走。他不同意：“你瞧，人家都是帶小孩兒來，我為啥不能帶你來？”我說：“人家帶的小孩兒都是十歲八歲的，我二十多歲的人了，還能算是小孩兒？”他不以為然地笑了：“在我這兒，你永遠都是小孩兒。對了，我有個伙計今天讓我替他捎禮過來，你一會兒拿著他的錢上禮單，權當他是你二叔，你替他來的，隨便吃點兒不省你一頓飯錢呀！你年輕，掙錢不容易，花錢的地方也多。”

有一次程校長有點神秘地對我說：“這回你得請我吃飯。”我笑道：“咱爺兒倆，我請你應該。”他忙說：“你誤會了，不是專門請我，是有個女教師找我幫忙牽線，想與你處朋友哩。”我不禁愕然：“你這老頭兒開玩笑吧？”他正色道：“這事兒能開玩笑嗎？孩子，我跟你講，這個女孩兒條件非常好，你跟她……”我趕緊打斷他的話：“好了，好了，別說了！我兒子見了你都會喊爺爺了，我還能跟誰處對象？”這回是他愕然了：“你這孩子開玩笑吧？”我也只好回了句：“這事兒能開玩笑嗎？”過了一會兒，他萬分遺憾地長嘆一聲：“你知道她有多欣賞你，你倆多合適不？”我忙擺擺手說：“老叔啊，別說了，別說了……”

我離開星光學校后，偶爾會去找他坐坐，他顯得十分開心。有時候，他也會主動聯系我：“小齊啊，我這兒有兩瓶好酒等你等得都快霉了，你咋還不來啊？”聽此，我笑了：“放霉了多可惜啊！星期天我喊幾個伙計去幫幫你的忙，把這個難題解決了！”電話那邊又傳來他熟悉而又爽朗的笑聲：“中、中、中！到時候，，咱可不見不散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