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秉禮

日前，王慧玲把近期創(chuàng)作的詩作及出版的詩歌集《粉紅的春夢》《遺落的舊夢》送給我，并讓我談談對其詩歌的看法。她在詩的秋天里尋覓著沙漠的綠洲，采擷著霜染的楓葉，撩撥著變幻的晚霞，扯動著波濤里的風帆。詩與遠方伴著她在人生的道路上，做夢、織夢、筑夢、迷夢、圓夢度過了難以忘懷的青春歲月，又在茫茫人生旅途中奮力前行。

青春氣息的蓬勃釋放。詩神繆斯鐘情于青春年華。讀罷慧玲的詩作感到，無論是詩人在青年時期，還是在之后的人生歲月里，她以火熱的青春之心，在詩歌繆斯的殿堂里自由翱翔。作者知道，青春是人世間最美麗的話題，所以她鐘情于詩歌、膜拜于詩神，在生活中與美麗有約不斷追尋。如《致青春》《十八歲的男子漢》《寫給二十二歲》等，釋放出青春的美好、美妙、美麗，青春的熱烈與激情，青春的焦躁與憂慮。在《致青春》中：“青春是一枚活躍的種子/不甘冰封土掩的窒息/倔強出桀驁不馴的快意。”抒發(fā)了青春的萌動與蓬勃朝氣。在《十八歲的男子漢》中：“十八歲是標志著成熟的年齡/成熟的男子漢/是霹靂閃電中搏擊蒼穹的雄鷹/是狂風暴雨中巋然不動的山峰/是活化石是銀杏是北方耐寒的針葉松/是猛虎是雄獅是肩負騰飛重任的巨龍。”寫出了青春的剛毅與繽紛多彩。在《秋日，多美好》的詩中，詩人實寫秋天的美好，卻隱喻著青春的美妙。“是秋晨的朦朧/釀制的謎之佳肴/引逗出露珠晶瑩的微笑/是動人的露珠/對青春熱情的感召。”美好的秋天，是收獲的季節(jié)，既收獲物質食糧，又收獲璀璨青春的精神食糧，這是作者青春時期思緒的寫照。

真摯情愛的自然吐露。情愛歷來既是文學創(chuàng)作的主題，也是詩歌創(chuàng)作的主題。縱觀慧玲的詩歌，無論是現(xiàn)代詩還是散文詩，炙熱的情愛猶如一條紅線貫穿于她詩歌創(chuàng)作的始終。既是情愛永恒主題所致，也是詩人內心真摯情愛的自然吐露。如《覺醒》《感情的汛期》《一葉小舟》《你的愛是我柔情交結的旗幟》等詩作，以詩人的眼光、詩人的嗅覺、詩人的敏銳、詩人的情趣，對情愛進行了獨特的詩意描寫，給人以愛的感官和美的享受。在短詩《一見鐘情》中：“兩雙眼睛/一雙如寶石/一雙似小溪/寶石掉到小溪里/我中有你。”該詩只有5句21個字，選用“寶石”“小溪”用來比喻眼睛，形象貼切自然，關鍵是“寶石”掉到“小溪”里，“我”中有“你”，其中的“滋味”讓人咀嚼后回味無窮。作者詩中很多描寫情愛的優(yōu)美詩句，深深吸引打動著讀者。感情需要開窗殺菌，愛情也需走出小屋；吻你柔柔的波浪惺忪，擁抱著愛情不再做無力的抗爭；方磚與方磚吻合，愛與愛便在橋心落窠等都會令人遐思、令人怦然心動，從中感受到女詩人愛的溫馨，體會到女詩人情感的升華，享受到女詩人給予生活的愉悅。

生活磨礪的生動寫照。詩歌需要生活，生活產(chǎn)生詩歌。這種生活包括自己的閱歷及其親身感受體驗。中華文脈里的“文以載道”“詩言志”，說的是詩人離不開生活，詩歌需要擁抱生活。作者散發(fā)著地域馨香的一首首詩歌，是從生活的富礦里淘出來的真金白銀，如《裂變》《考試》《絕望的情緒》等詩作，都來源于生活實際，充滿濃郁的生活氣息，這是詩人豐富的生活閱歷及對生活的感悟所致。在《致我失去的青春》（組詩）中，有“教學生涯”“工廠疊影”“下崗人生”“報社晨曦”等，可以說既是作者青春年華的激情升華，又是人生經(jīng)歷提純的大薈萃。在“教學生涯”中，高考、復讀、夜大、函大/不甘的青春/在求知的篝火中/重新復活；在“工廠疊影”中，轟隆隆的噪聲如戰(zhàn)鼓/激越的擂響/教師與工人轉換的委屈/彎鉤作櫓/飛旋的錠子中/打撈詩歌的那片綠；在“下崗人生”中，把兒子鎖在家里/風霜雪雨端坐街頭叫賣/任粗暴的城管、工商呼來喚去/與猖獗的小偷博弈/義憤填膺的沖動/終被同行按下羸弱的正義；在“報社晨曦”中，冰涼的雞蛋/終于/在報社溫暖的田園/孵化出一群詩意的小雞。勾勒了詩人從教師到工人到下崗，最后終于在報社溫暖的田園，孵化出一群詩意的小雞。試想，如果沒有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沒有酸甜苦辣的生活體驗，不可能寫那么到位、那么深刻、那么引人、那么富有詩意，這是詩人現(xiàn)實生活的真實寫照，也是千千萬萬個人生活的真實寫照。讀后，你會有著同樣的感受、同樣的體會。

時代激情的詩意迸發(fā)。文學總是與時代緊緊相連的，詩歌創(chuàng)作尤其不能例外。生活在不同時代的人，腦海中必然打上那個時代的烙印。詩人以對時代的感悟，抒發(fā)出時代的情懷，為時代謳歌、為時代吶喊、為時代鼓與呼。在《頌歌，獻給黨的八十歲生日》朗誦詩中：“黑云壓城，你是搏擊長空的雄鷹/信用危機，你是驅除彌彰的彩虹/路途坎坷，你是希望與理想鋪就的坦誠/生活紊亂，你是校正軌跡的準繩//你用鮮血和生命浸染了旗幟的色彩/你用智慧和信念織出了璀璨的黎明/你用鐮刀為國人鍛打一個個向往/你用斧頭砸碎了困擾國人的貧窮。”詩人通過對歷史的回顧和時代的感悟，通過自己對黨的認識，通過祖國欣欣向榮的面貌，以豪邁的激情、飽滿的真情，從內心深處迸發(fā)了對黨的熱愛，深切地歌頌了黨的豐功偉績，宣揚了黨的光榮偉大。特別是“搏擊”“驅除”“校正”“浸染”“鍛打”“砸碎”等詞語的恰當運用，極大增加了詩作的厚度。作者懂得筆墨當隨時代，人生只是歷史長河的浪花，作品才是時代歷史的豐碑。

清麗婉約的藝術風格。在詩歌藝術上，一是清麗雋永。她的詩清新清純而少有矯飾，具有汪國真詩歌暢曉質樸、率真健康的風格。如“戀是一幅多彩的畫，戀是一頃蔥綠的田”；“友誼的橋梁需要永久的赤誠，愛人的和聲需要純真的永恒”。短詩《盼望》：“盼望清脆的鈴聲/劃破深夜的寂靜/盼望你的畫筆/打扮出一個絢爛的黎明//盼望我是一只百靈/盼望你是一只夜鶯/這樣無論白晝和黑夜/都能聽到彼此的歌聲。”用“盼望”鈴聲劃破、畫筆打扮，以“百靈”“夜鶯”為意象，自然貼切，清雅且耐人尋味。二是婉約含蓄。作為一個女詩人，她詩歌的內容充盈著兒女風情，深細縝密，語言圓潤。在《風雨》詩中：“風是男子發(fā)狂的舞步，雨是少女飄飛的裙裾。”在《熨》詩中：“為了展平心葉的皺褶，我把熨斗放進了心窩。”在《大山》詩中：“大山是一座墳，埋葬著自己的歷史。”在具有一種柔婉之美的同時，又隱喻著一種含蓄之美。三是郎朗上口。自古以來，詩就是一種聽覺藝術。詩歌是美妙語言的結晶，是律動文字的精靈。新詩并非一定要押韻，但韻腳使用的好，適合于朗誦，利于接受。她的詩歌大都押韻，且押的自然，不因詞害意。如《粉紅的春夢》詩中：“把這份愛扎成一束美麗的風箏/把你的情镕鑄為精致的宮燈/你牽著線索看我藍天下的愜意/我借助你的光亮走出黑暗的人生。”“風箏”“宮燈”“人生”仿佛有舊體詩的韻味。

詩文千古事，甘苦寸心知。慧玲寫詩有年，可以稱得上駐馬店乃至全省詩壇的老兵，詩作也由早期的清純，到中期的郁悶彷徨，到現(xiàn)在的隨意。學海無涯，詩海亦無涯。要擷取詩歌這枚文學桂冠上璀璨的明珠，還需要在創(chuàng)新上下大功夫，在深邃上下真功夫。一個以詩歌為友、以詩歌為伴的人，是欣慰的也是愉悅的。愿詩人青春常駐、情愛永存，在新時代滾燙的生活中，創(chuàng)作出更加優(yōu)美的文學藝術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