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一次長途旅行

——康湘民詩歌《人在旅途》賞析

□ 趙海洋

2016年第二期的《讀者·原創版》刊發了駐馬店詩人康湘民的詩歌《人在旅途》，引起了不少讀者關注。從這首詩中，我仿佛領會到了生命旅途的意義。活著，不易，而對生活的愛和渴望更是彌足珍貴。下面，先欣賞一下這首詩：

人在旅途

上小學后，每個寒暑假

父親都會帶上我跟他跑車

這個技術超群的司機，他讓我過早地踏入了江湖

那些年，我從駕駛室的前窗

看見了遠方的神秘

從路邊一塊石頭踉蹌的姿勢里，學會了辨識一場暴風雨

而今我也開車，只不過

我的車比父親的小多了

好多次路上遇到拋錨的大貨車

我都要停下來，除了看看能幫上什么忙

還喜歡看他們沾滿油污的大手

敲打，拆卸，安裝

一切安置妥當

用力

把關乎生活的螺絲

一個個擰緊

讀康湘民的詩，一定要用心去讀，因為他是個用心寫詩的人，《人在旅途》亦不例外。對于“人生”這個“大話題”的掌控，從事文學創作的人如果沒有異于常人的慧眼和感受，很容易讓讀者淹沒在似曾相識的閱讀經驗中。幸喜這首詩跳出了大眾化思維和體驗的包圍，短短十八行，從切入到敘述，作者寫出了自己對人生的獨特體會。

這首詩只有兩大節。第一節，以父親為切入點，展開父親帶著懵懂的我開始或對社會或對生活的認知。這里作者有意省略了童年的時間段，童年不諳人世，直接過渡到上小學后開始的人生旅途；而這個旅途的起點，就是父親在每個寒暑假帶上“我”跑車。作者夸贊父親是名技術超群的司機，暗喻父親飽經風霜，經歷了人生的酸甜苦辣。體會到“活得不易”，父親才讓“我”過早地踏入“江湖”，歷練生活。父親是人生的領路人，在其言傳身教下，早一點品嘗生活的艱辛，領略一下不可預期的風雨，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節，作者活在當下，追隨本心。雖然父親以前開的是貨車，為生計奔波，而現在的“我”開上了小車，過上了自足舒適的日子，卻沒有忘記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這是正能量，當今社會需要這個。“好多次路上遇到拋錨的大貨車/我都要停下來，除了看看能幫上什么忙/還喜歡看他們沾滿油污的大手/敲打，拆卸，安裝。”這一節作者的敘述有兩層含意，前述為一層，另一層主要體現在“一切安置妥當/用力/把關乎生活的螺絲一個個擰緊”這句話里。歲月流逝，斯人不再，這里作者是否又想起了當年精力充沛、馳騁江湖的父親？是否在為拋錨的司機、為所有奮斗奔波的人、為自己鼓勁？還有，人到中年，在人生的旅途中，我們是否應該始終以積極的姿態和不松懈的韌勁，把關乎生活的螺絲一個個擰緊，以便迎接下一場挑戰，更好地領略沿途風光？

全詩作者沒有表達任何對生活的拒絕，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抱怨。相反，我們看到的是一個胸懷大愛、勇往直前、自信樂觀的人生態度。這一點，對于每一個天涯旅人是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