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殿文

今年的全國“兩會”期間，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曹建明談到防止冤假錯案問題時說，去年開始對一系列的冤假錯案進行糾正，包括福建念斌案、廣州徐輝案、海南黃家光案等，都屬于非常重大的冤假錯案，而社會反響巨大的內蒙古呼格案與其他冤假錯案相比不同之處在于已對當事人判處了死刑。前面這些案件，不是說你可以原諒，你判了死緩也好，判了無期徒刑也好，至少沒有殺頭，呼格案是殺頭了的，這個損失永遠不能挽回。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呼格案“血的教訓”告誡人們：只有從制度機制上建立一系列的防火墻，才能防止這樣的案件再次發生。有例為證，2014年，河北保定發生報案反遭殺人指控的王玉雷案，檢察機關排除各種困難，頂住壓力，明確作出不批捕決定，時隔不久，警方抓獲真兇。事實證明，敢于監督、敢于糾錯，才是保證施法公正、追求公平正義的必由之路。當然，這類案件很復雜，過程可能很漫長，真相需要時間厘清。公正需要法律去評判，無論是程序正義還是實體正義，都需要耗費大量的社會資源。但是，作為廣受關注的案件，人們關注的是結果如何？

比如，當前人們關注的聶樹斌案，至今結局還未明朗。與呼格案相比，聶樹斌案更復雜——呼格案中，后來出現的“真兇”趙志紅許多供述能與當時警方對案發現場的記錄互相印證；而聶樹斌案中，王書金的口供與警方記錄出入很大。2013年，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裁定，石家莊西郊玉米地奸殺人案非王書金所為。其理由主要為王書金口供與警方記錄有四點出入： 其一，王書金供述他離開案發現場時死者未穿衣服，而警方的現場記錄是死者身著白色背心，脖間被花襯衣纏繞。其二，王書金供述自己在實施強奸后踩踏死者胸部，并聽到骨折的聲音。警方尸檢結果為被害人因窒息致死，胸前肋骨未見骨折。其三，王書金回憶作案時間為下午5時左右，公訴方表示，出示的被害人同事證言顯示，被害人下午5時下班以后才遇害。其四，王書金回憶被害人身高和自己差不多，而尸檢報告稱，被害人身高1.52米，但王書金身高1.72米，雙方身高差距很大。

呼格案翻案后，有媒體總結冤案翻案的幾大關鍵：“真兇”再現或“亡者”歸來，執著的親人不言放棄，需要有責任心的律師與檢察官，需要有追尋真相的媒體。

在呼格案翻案的漫長日子里，新華社記者湯計所寫的案件內參報告送達中央的相關部門，對推動案件重審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聶樹斌案，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對案件卷宗始終保持封閉狀態，直至去年12月12日，最高人民法院指令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對聶樹斌案進行復查，開啟了中國異地復審的先河。從近日媒體的報道看，聶樹斌案卷至少6處簽名涉嫌造假。事情有了新的進展，但遠遠不夠。筆者想要說的是，草根一族都知道人命關天。我們有時間，我們不怕耗費精力，我們期待聶樹斌案真相大白于天下。我們堅信，凡事講認真，一定會有一個令人信服的結果。既然聶樹斌案走到了今天，就應該揪住不放，直到弄清真相，抓出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