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僑

山水畫大家黃賓虹，晚年創作了不少花鳥畫。著名花鳥大寫意畫家潘天壽曾這樣評價：“人們只知道黃賓虹的山水畫絕妙，不知花鳥畫更妙，妙在自由。”

以畫史經驗可知，山水畫大家所作花鳥“簡勁古厚”，如元、明畫家大多如此；而花鳥畫家所作山水畫易空洞失重，清代揚州畫壇多見此例。

黃賓虹熟諳畫史且胸襟志向在“巖壑”間，山水畫是他用心用力之作，正是潘天壽所謂的“山水絕妙”之后，方能“花鳥更妙，妙在自由”。在渾厚凝重的基礎上，化厚重為輕靈，出謹嚴而自在，能拉開厚重與輕靈的距離，是一種大本事，因為其內里是筆墨根底。

黃賓虹習花卉的摹古路徑與山水一樣，是從明人出發上溯元人，尤其對明人所強調的“物物有一種生意”有自己獨到的生命體驗和表現。待理法兼明以后，也與山水畫一樣，黃賓虹終以法理、生意、時代氣息匯聚筆下，勾畫點染間，一個有“水流花放之妙”，“妙在自由”的世界才被描繪出來。

高山峻嶺須以華滋草木、繁英秀萼以至鳥飛蟲鳴，才足以完整表達黃賓虹心中眼中的“大美”，拈花一笑慰平生。這既有悲天憫人之情懷，又具“自由”之品性，才是完整的情志、圓滿的生命。在黃賓虹的世界里，高山峻嶺與水流花放是一個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