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黃犬

杜平

二世二年七月，具斯五刑，論腰斬咸陽市。斯出獄，與其中子俱執，顧謂其中子曰：“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遂父子相哭，而夷三族。

       ——《史記·李斯列傳》

成語“東門黃犬”語出《史記·李斯列傳》，與成語“上蔡蒼鷹”、“東門逐兔”同出一處。說的是秦丞相李斯因遭奸人誣陷，后腰斬咸陽市。李斯在臨刑前對他的兒子說：“我想同你再像往日一樣牽著黃狗走出上蔡東門追逐狡兔，已不可得了。”父子相抱痛哭，并誅滅三族。人們后來就以“東門黃犬”作為官遭禍、抽身悔遲之典。

李斯是楚國上蔡人，歷史上被稱為“千古一相”。李斯年輕時，做過郡的小官吏，看到官吏宿舍廁所中的老鼠吃糞便，一見人或狗接近，總是驚恐萬狀。李斯進入糧倉，觀察倉庫中的老鼠，吃著囤積的糧食，住在周圍寬大的廊檐底下，不見有人或狗接近的騷擾。對此李斯不禁感嘆道：“人的有無出息，猶如老鼠啊，只在于自己所處的環境罷了。”

于是李斯就跟從荀卿學習帝王之道，然后來到秦國開始實現他的偉大抱負，最終官至丞相。所謂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有一次他的兒子李由休假回咸陽，李斯在家擺設酒宴，百官都來祝賀，門前的車馬數以千計，李斯嘆息道：“我聽荀卿說過，事物禁忌過分盛大。我李斯原是上蔡的平民、鄉里的百姓，皇上竟然把我提拔到這樣的高位，真是富貴達到了極點。事物的發展到極點就會衰落，我不知道自己的歸宿在哪里啊！”

果然，后來的事情印證了李斯的擔憂。秦始皇死后，由于他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不惜與趙高密謀另立皇帝，隨后又被趙高誣陷，最終“功成不解謀身退，直待咸陽血染衣”，最后腰斬于市，悔恨千古。

“東門黃犬”即是以李斯為例告誡后人應該如何面對人生。

成語“東門黃犬”由此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