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布菜單未必是殺手锏

□蘇文洋

南方周末》上周末評論版刊登一篇文章，題為《公布菜單才是殺手锏》。作者說，《黨政機關國內公務接待管理規定》新修訂了，以后公務人員胡吃海喝越來越難了。“一旦接待單位如實填寫接待清單，并由相關負責人簽審，就留下了‘案底’。”他建議各地各級黨報專辟一個版面，專門刊登此類接待清單。作者寫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最核心的，是接待清單還得更詳細。現在的內容已經包括接待對象的單位、姓名、職務和公務活動項目、時間、場所、費用。費用可不可以繼續細化？比如，在報銷單據上寫明具體的菜肴和價格，最簡單的就是附上菜單。如果寫著豆腐、青菜，報銷金額8000元，監督者總得看看吃的是什么豆腐。當然也可以和飯店合作造點假，但那是違規，得面臨承擔法律責任的風險。”

公務接待這個事，一點沒有不可能，關鍵是有度，適可而止。監督公務接待也是如此，各地各級黨報專辟一個重要版面專門刊登接待清單，這大概不是輿論工具的正常職能。如有必要公布，也應當放到人大預算執行報告附件里面，或是政府公報里面。報紙只能有選擇性地刊登一些不規范、不標準的公務接待案例，什么接待都登在黨報上也不太現實。放到網上是可以的，但也有一個是否有必要全部放上去的問題。

各地各級公務接待，有上級接待下級，有平級互相接待，也有下級接待上級。一般來說，下級接待上級最多，其次是平級互相接待，上級接待下級最少。平級互相接待，大多是禮尚往來，你這次接待我，下次我接待你。只有下級接待上級，情況較為特殊和復雜。很多情況下，下級很愿意接待上級，一個是接待好了，多了升官途徑。“悠悠萬事，惟此為大”，上級不來，怎么能發現人才，看到政績？對外說是了解基層情況，調查研究，那也是一個方面而已。另外，上級到下級部門去，不是空手去的，往往要給錢、給物、給政策、給批文、給項目、給指標……公務接待里面文章之大，公眾一般是不知情的。越是窮的地區，越愿意搞好接待上級的工作，也是有原因的。當然，也不排除有上級到下邊純粹為了吃拿卡要，不辦實事，或是辦不了實事。公務接待要改革成功，牽扯到一系列的問題，包括上級的錢、物、政策、批文、指標等怎么給下級。這些問題才是根本，公布菜單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說到公務接待，我想起朋友王志民先生告訴我的事：很多年前，他去奧地利駐華使館喝下午茶，大使用幾塊小點心、一杯咖啡招待他。錢是大使掏腰包，每年有點招待費，放在大使工資里。大使當然不能隨便花，公務接待的費用與個人收入掛鉤了。當地議會只要管好預算，才不管大使怎么公務接待呢。咱們可能學不了奧地利，所以也就是“知道了”。其實，我們自己也有好傳統，“蘇區干部好作風，自帶干糧去辦公。”上級去下級，下級去上級，平級去平級，一律自己買自己的單。請想一想：多少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依我之見，“自帶干糧去辦公”才是治理公務接待亂象的殺手锏。